2005年高考(上海)历史试题开卷第一题的提问“历史有什么用?”堪称空前。看似出人意料,却在情理之中,得到了业内人士的好评。● “告诉我,历史有什么用?”——古往今来,人们已经做出各种思考,其中唐太宗的回答是

A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 B 考古以证今,规时而达用

C 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 D 鉴前世兴衰,考当今得失

试题提出了一个正本清源、返璞归真的问题。从小学到高中,考生已经学习了许多古今中外的历史知识,如果连其作用和意义都不清楚,不就成了盲目的学习或仅仅是为了“应试”的训练吗?这使笔者想起了去年某市中学历史教师高级职称评审考试的第一道题:“历史是过去的事情,历史学家是通过什么途径或方法知道历史的?”(10分)作为历史教师,如果不懂得我们是如何知道过去的事情的这个史学最基本的问题,其按照课程改革的理念和要求,在课程实施过程中开发课程的意识和能力是大可怀疑的!

“历史有什么用”,而且“破位”放在第一题,显然蕴含了命题者对课程改革的深刻理解和良苦用心。它暗示考生,有效的学习不仅仅是知晓客观的知识,而应当从学习的目的开始,了解、思考和把握自己的行为。因为只有目的明确的学习,才可能产生发自“内驱”的主动学习、积极学习和自觉学习。如果以上的理解不错,笔者以为这道试题似有可改进之处:

从文字上看,“历史有什么用”的用词口语化了点,不够规范。“历史”通常有三种含义,首先是指已经过去的事情,其次是指后人了解的过去,再次是指史学。用在平时讲话或文章中,可以凭借语境、前后文使听者或读者明确,在独立的试题中,还是更明确一点为好,以便考生理解题意;题干中的“告诉我”、破折号和“其中”有些多余,可删去;正确选项是原话,应当按汉语规范加上引号;“已经做出”的用法褒义太强,宜改为“有”,使其更简略而中性。

最主要的问题是正确选项C乃课本中出现过的原型,因此,试题的考察目标是记忆或熟练水平,而且凭机械记忆也能正确作答。这使前面的提问以及“破位”的举措显得有些虚晃一枪,似应做些变形,使考察目标变为理解,并通过对选项的调整,保持较低的难度:

● 学习历史是为了什么?古往今来,人们有各种思考,唐太宗认为,是为了

A 弘扬学术 B以古尊今 C 明鉴执政 D 控制舆论

● 研究历史的宗旨是什么?古往今来,人们有各种思考。在下列古人的回答中,最具人文色彩的是

A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 B 鉴古以证今,规时而达用

C 以历朝为镜,可以知兴亡 D 考西人得失,振中学之体

显然,后者加入了文明史的要求,难度大一些,作为开卷第一题,前者更佳。还有一种改法,可能更显“破位”的意义:

● 学习历史是为了什么?是为了

A 遵照学校的规定 B 知道过去的事情

C 做一个大写的人 D 增加交流的话题

学习的“自觉”水平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层次,一是在学习过程中能“自觉”学到了什么及其程度,由此有利于正确评价自己的学习成就;二是能“自觉”怎样才能学好和更有效地学好,由此有利于认识和改进自己的学习方法与策略;三是能“自觉”为什么要这样学及其人生价值,由此有利于升华或改善自己的学习境界。从这个意义上看,这道空前的试题并不绝后,作为一种“指挥棒”,它要求考生在平时的学习中经常考虑这些更内在,也更深刻的问题,不断提高自己的学习质量。以下试题值得作为一种问题,在解决历史或与历史有关的问题的时候,经常自问自答,常“觉”常新:

● 在下列历史材料中,哪一项最有证明力?

A 原始的遗存 B 人们的回忆

C 媒体的报道 D 史家的记载

A、B、C、D都是我们研究历史的重要资料,但相比之下,“人们的回忆”由于所处的位置、感受、记忆、立场、情感、利益等不同,会有变形、失实之处;“媒体的报道”的真实性取决于报道者的立场和能力以及报道的环境;“史家的记载”由于多种因素而也会存在错误,只有直接的证据——“原始的遗存”才最有证明力。近年来的金字塔考古,有力地证明了这个道理。

● 通过什么资源,才可能使我们的认识最逼近历史真相?

A 前人的痕迹 B 专家的着作

C 学校的教材 D 老师的传授

A、B、C、D都能够使我们的认识逼近历史真相,但专家的着作、学校的教材、老师的传授都是一种“折射镜”,相对于历史真相而言,虽然是使我们的认识逼近历史真相的重要载体,但毕竟不是史实本身或它的身影,是“二手”或“转手”资料,其“逼进”性受制于他们所拥有的资料、研究的水平、时代的局限和传递的质量。“转手”越多,“熵”就越大。只有前人留下的各种痕迹,如遗址、遗物、作品、文献、档案等才是历史真相的本身或身影,是“一手”资料,才能使我们的认识最逼近历史真相。当然,如何从这些“痕迹”中汲取信息,本身是一种学问,也会有误,但无论如何,不影响其史料价值。

● 用什么思想准则,我们才可能正确理解历史?

A 还历史的本来面目 B 用公认的立场观点

C 按现代的主流意识 D 以自己的民族利益

A、B、C、D都是我们解释历史时可以使用的思想准则,但就“正确理解”来说,B、C、D都是有具体的历史条件的,不是正确的思想准则的一般本质。当公认的立场观点出现了偏差,当现代的主流意识走向了曲折,当民族的利益产生了极端,就会使我们对历史的理解走向误区。所以,马克思主义要求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要以历史的本来面目来理解历史,而不应当附加哪怕出自“善良愿望”或“正义感”的外在因素。

● 以什么为标准,才能使我们尽可能客观地评价历史人物?

A 他们所处的时代 B 正义还是非正义

C 无产阶级的利益 D 现代的思想认识

A、B、C、D都是我们客观评价历史的标准,但相对于A来说,B、C、D的客观性都有其特殊的条件或规定性,不是普遍的标准。因此,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认为,客观评价历史人物的“绝对”标准是他们所处的时代这个历史的范畴,唯有如此,才可能真正做到“从实事出发”和正确运用B、C、D,而不是某种结论的演绎或派生。